2015年6月28日 星期日

法集要

1. 這是「偽譯」嗎?法賢有據梵本翻譯嗎?

2. 多少 verses 是抄自 T210?多少 verses 是抄自 T212?

3. 多少 verses 是 T212 所無而 T213 獨有?

4. 多少 verses 是 T210 所無而 T213 獨有?

5. 多少 verses 是 Udv 所無而 T213 獨有?

6. 多少 verses 是 T210 & T212 都有而 T213 獨無?

7. 多少 verses 是改正 T210 的舊譯?

8. 多少 verses 是改正 T212 的舊譯?

9. 多少 verses 是 T213 獨有的音譯?

10. T212 的誤譯 or T212 的抄寫訛誤

11. 既有翻譯,也有抄襲,不完全與 Udv, T212 相同,如何解釋這樣的現象?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1. 2. 3. 4. 5. 6. 7. 8. 9. 10.

1. 2. 3. 4. 5. 6. 7. 8. 9. 10.

問題集

1. 水野弘元提及《經集》的《義品》十六章,有一本《疏》tika 對每一章都列了一個譬喻故事,與漢譯《義足經》至少有八個故事不同,日本有學者進一步作比對了嗎?

2. 織田信長攻殺延曆寺。

3. 西鄉隆盛的「勤王」之役,不選海路攻橫須賀,而是進兵拖泥帶水,形近「自殺」。

4. 5. 6. 7.

2015年6月27日 星期六

唐雯、仇鹿鳴:點校是細瑣而長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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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ite.douban.com/123494/widget/notes/4499173/note/505739514/

原文題目為:〈校史是細瑣而長期的工作 ——點校本《舊五代史》與《新五代史》修訂的具體方法〉

此處只引一小節

(原載《文匯報》2015-06-26,  《文匯報》記者 任思蘊

  唐雯:現在兩《五代史》是完成了,應該說工作是做得比較充分的,但接下去還有《舊唐書》。想想看,我們現在修訂出來總計9册兩《五代史》,而《舊唐書》一共有16册的篇幅,而且難度更大,尤其是〈志〉的部分,兩《五代史》畢竟〈志〉的部分相對簡單得多。如果時間上非常趕,那麼做出來的成果能不能達到新舊《五代史》的水平,說實話,心裡就沒有底了。

  另外要講一下的是,這種基本文獻整理工作在目前大學的體制內不是很受重視,但實際上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文匯報:作為青年學者,你們覺得此次參與點校工作有什麼樣的得與失?

  仇鹿鳴:得失都是相對的,客觀而言,如果用點校工作的這點時間寫論文,做研究,我想這些年再多寫出一兩本專著,應該是有把握的。這種古籍整理的工作,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夯實中國學術根基的工作,但就像剛剛唐雯說的,目前學科考評體制下對於這種工作相對來說是忽視的,特别是現在大學體制下還特别鼓勵發表英文論文,因為有利於國際排名的提高。我想,發表英文論文對於社會科學或者世界史、西方哲學而言,或許是一個合理的考評指標,但對於中國古代文史的研究而言,有些不著邊際。我個人倒是不反對考評,因為有標準總比沒標準好,但我想中國的大學要進步首先要學會差異化管理,要尊重各學科的特點。

  所以就「利」而言,大概是幾乎沒有的,但我在這裡並不是要抱怨,因為這件事情我是自覺自願參與的,並不是被項目「裹挾」的。我想任何一位從1980年代以後學習中國古代文史的人,都是從二十四史點校本入手的吧。毋庸諱言,在中國古代文史領域中,有不少方面,日本、歐美學者比我們做得好,但我想唯有一點,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的學者,但凡要引用二十四史,必定是要用中華本的。說句玩笑話,點校本二十四史大概是最近幾十年來輸出最成功的「價值觀」了。如果說得稍微大點,點校本二十四史的出現,使得任何一位中等以上學歷的國人,只要有意願,就能比較方便地接觸、學習這些基本典籍,就保存中國文化而言,怎麼估計點校本二十四史的貢獻,都是不為過的。我自己當然也是讀著上一次的整理本開始學術生涯的,所以當能有機會為完善這一版本做出貢獻,自覺也是一種使命的召喚。

  另一方面,通過這次修訂實踐,對我個人而言,當然在學術上也是有成長的。我在此之前完全沒有做過文獻工作,但進入這個領域之後,發現有很多問題其實都沒有得到很好的研究。比如,剛開始的準備工作階段,總覺得二十四史的版本應該已經被研究得非常透徹了,但事實上並非如此。比如我最初翻檢《中國古籍善本書目》,注意到上海圖書館藏有一個《舊唐書》嗣雅堂明鈔本,很奇怪之前似乎沒有人研究過,我和唐雯一起去看,很快判斷這是一個鈔宋本,這對於沒有完整宋本傳世的《舊唐書》而言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發現,夏婧最近寫了很精彩的論文發表在《文史》上。前面提到張學謙所注意到的邵本,其實也是如此,《儀顧堂題跋》並不是僻書,而關於《舊五代史》下落問題大概可以算是20世紀文獻學史上最大的幾樁公案之一了,近二十年來去日本訪問漢籍幾乎成為了一個風潮,但竟然沒有人注意過此書,當然日本人也沒注意到,只把此書列為普通古籍,否則我們申請複製也不會這麼容易。現在不少學者做學術多追尋新材料,追求國際漢學的潮流,但我自己做了幾年校史的冷板凳工作,反倒覺得舊材料、舊問題中可以發掘的餘地可能更大,且還因此而多少具備了點貫通文史的能力,這個是不是能算是「得」呢?我讀書的時候也比較傾向新史學,現在化用胡適的話,變成了好學術主義者,在我看來沒有新學術與舊學術的區隔,只有好學術與壞學術的高下。

  仇鹿鳴:我可以負責地說我們對於每條校記的去取都有相當仔細的考慮,我想有機會我們會寫長篇的文章來詳細說明整個校勘工作的原則和旨趣。但另外要說明的是,校勘工作和研究工作是有很大的不同,寫論文就好比足球場的前鋒,我想任何一個學者每兩三篇文章中有一篇能有比較大的發明,就能算是第一流的學者了,就好像前鋒兩三個機會中能轉化成一個進球肯定是世界級的前鋒。但校勘工作就好像是後衛,十個球你有一個球沒防守好(沒校出來),或者偶爾進了一個烏龍球(寫錯了校記),可能就要挨罵,這是這個工作的性質決定。我們儘管已經做了比較多的努力,但校書如掃落葉,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也希望書出版後能得到大家的指正,使其有進一步完善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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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按言:從實際點校T210《法句經》、T212《出曜經》、T101《雜阿含經》(單卷本)、T150《七處三觀經》的親身經驗來看,點校的過程瑣碎,淡如白米飯,但是非常值得。古人說,「讀書從校勘始」,對想學習此一範圍者,特別是想研究此一經論的學者,真是非常明白。校勘一經的時間,至少可以完成三篇此經相關的論文;而且。

《摩訶僧祇律》標點符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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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僧祇律》卷28:「比丘!譬如恒河、遙扶那薩羅摩醯,流入大海,皆失本名合為一味,名為大海。汝等如是,各捨本姓,皆同一姓沙門釋子。」(CBETA, T22, no. 1425, p. 455, b25-28)
 
處標點應為:
《摩訶僧祇律》卷28:「比丘!譬如恒河、遙扶那、薩羅、摩醯流入大海,皆失本名,合為一味名為大海。汝等如是,各捨本姓,皆同一姓沙門釋子。」
如同《大智度論》卷28〈1 序品〉:「五恒河伽、藍牟那、薩羅由、阿脂羅婆提、摩醯」(CBETA, T25, no. 1509, p. 266, a25-26)
勘正訛字之後,其標點應作:「五河——恒伽、監牟那、薩羅由、阿脂羅婆提、摩醯」。
《摩訶僧祇律》此處僅指出四河。

試論「甘肅博物館001號《法句經》寫本」的異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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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坤,(2015),〈試論「甘肅博物館001號《法句經》寫本」的異讀〉,《福嚴佛學研究》10期,19-39頁,新竹市,台灣。

全文下載:

https://www.academia.edu/12968486/%E8%A9%A6%E8%AB%96_%E7%94%98%E8%82%85%E5%8D%9A%E7%89%A9%E9%A4%A8001%E8%99%9F_%E6%B3%95%E5%8F%A5%E7%B6%93_%E5%AF%AB%E6%9C%AC_%E7%9A%84%E7%95%B0%E8%AE%80_2015_in_Chinese_

目次

1. 前言

2. 〈道行品〉的異讀

2.1 「是道无有異」

2.2 「生死非身空」

2.3 「慎言守意念」

2.4 「根在猶畏生」

3. 〈泥洹品〉的異讀

3.1 「捨家不犯彼」

3.2 「厚為最友」

3.3 「泥洹最安」

3.4 「无住无所懸」

3.5 「遘遇无所猗」

3.6 「滅惡極苦際」

4. 「甘博寫本」的用字

5. 結語:「甘博寫本」的特點與議題

6. 謝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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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言

漢譯《法句經》有三國維祇難、竺將炎、支謙譯的《法句經》(T210)與北宋天息災譯的《法集要頌經》(T213)。[1]譯還有屬於「譬喻」形式的《法句譬喻經》(T211)《出曜經》(T212)[2]

除了漢譯以外,尚有其他語言版本的《法句經》,諸如:巴利《法句經》、[3]犍陀羅《法句經》、[4] 梵文《法句經》(本漢 Bernhard 整理出版的「梵文《法句經》」名為「Udānavarga 優陀那品」)、[5] 波特那《法句經》[6] 與藏譯《法句經》。[7]

在四本漢譯《法句經》之中,T210《法句經》不僅譯出的年代最早,後三譯各有數量不少的偈頌直接抄錄前者,或承襲前者而略加更動;所以,T210《法句經》的研究居樞紐地位。

「甘肅博物館001號《法句經》寫卷」[8]的來源不明,但是此一寫卷上有兩處「題字」,分別為:「升平十二年沙彌淨明」(朱筆)與「咸安三年十月廿日沙彌淨明誦習法句起」(墨筆)。升平十二年為西元368年,咸安三年為西元373年,如果題字屬實,[9]將與「法國所藏P2381號《法句經》敦煌寫卷」同為存世漢譯《法句經》的最早寫本,此二寫卷也將成為校勘維祇難、竺將炎、支謙譯《法句經》的重要文獻,因此,它們的年代與是否出自偽託將是此一範疇的重大議題。

紀韋彤〈《甘博001(法句經下)》字樣研究〉一文採用《馬王堆簡帛書》、《說文解字》、漢代碑文、《高麗大藏經異體字典》、《龍龕手鏡》等字書,以及《教育部異體字典》[10] 、《石塚數據庫》等網路資源,對此寫本進行「字樣研究」。此文的結論是「由外部特徵的考證以及內在的書體與字樣分析,本寫卷時代應該在四世紀左右無誤」。[11]

本文將不探究「字樣研究」,而僅僅舉例探討此一寫卷所呈現的異讀。筆者檢校今本《磧砂藏》、《高麗藏》和《大正藏》經文,以判讀這些異讀為「獨特」、「無法分辨」或「訛誤」。其中,部分異讀是今本所無,卻與《出曜經》、《法集要頌經》、巴利《法句經》或梵文《法句經》呼應;當然,也有少數異讀非常可能是寫本自身的抄寫訛誤;無可避免地,有些異讀暫時無法分辨孰是孰非。

本文經常提及「宋、元、明藏」、「元、明藏」或「明藏」,以單引號(「」)表示,此類稱謂指「引用《大正藏》頁底註」的「校勘註記」,筆者並未親自去檢閱《思溪藏》(《大正藏》「校勘註記」所指的「宋藏」)、《普寧藏》(《大正藏》「校勘註記」所指的「元藏」)或《徑山藏》(《大正藏》「校勘註記」所指的「明藏」,或稱「嘉興藏」)。

為行文簡潔、指稱方便,本文以「甘博寫本」指稱「甘肅博物館001號《法句經》寫卷」;以「法藏P2381指稱「法國所藏P. 2381號《法句經》敦煌寫卷」。[12]

2. 〈道行品〉顯示的異讀

今本《法句經》的〈道行品〉為第28品,共有28首偈頌。[13]「甘博寫本」則標為「道行品第卅八 廿有八章」。部分「異讀」探討如下

2.1 「是道无有異」

28 道行品〉第2頌:

是道無復畏,見淨乃度世,

 此能壞魔兵,力行滅邪苦。[14]

「甘博寫本」作:

是道无有異,見淨乃度世,

 此能壞魔兵,力行滅眾苦。

差異為:「無復畏」,「甘博寫本」作「无有異」;「滅邪苦」,「甘博寫本」作「滅眾苦」。

此首偈頌的對應偈頌如<表1>。

由<表1>可見,梵、巴對應偈頌前半作「Eseva maggo natthañño dassanassa visuddhiyā(巴利)」、「eṣo hi mārgo nāsty anyo darśanasya viśuddhaye(梵文)(唯此是道,沒有其他(道可以達到)見清淨)。句中的「añño(巴利)」、「anyo(梵文)」意為「其他的 other」,正好與「甘博寫本」的「異」字相符。其他漢譯如《出曜經》作:「是道無有餘」,[15] 《法集要頌經》作「此道無別法、此道無有餘」,[16] 也是呼應「異」字。在其他各本大藏經收錄的《法句經》沒有異讀的情況下,「甘博寫本」的「異」字不是造偽者所能知的細節,很有可能「原譯」是「異」字,因「形近而訛」寫成「畏」字。[17]

<表1>也顯示,《出曜經》與《法集要頌經》的對應譯文與「甘博寫本」的「滅眾苦」呼應,但是漢、巴對應偈頌並無對應詞句。筆者無法判定今本《法句經》的「滅邪苦」是否另有所本。

<表1

版本與經名

偈頌

T210《法句經》28 道行品〉

是道無復畏,見淨乃度世,

此能壞魔兵,力行滅邪苦。

「甘博寫本」〈38 道行品〉

是道无有異,見淨乃度世,

此能壞魔兵,力行滅眾苦。

《出曜經》〈13 道品〉

是道無有餘,見諦之所淨,

趣向滅眾苦,此能壞魔兵。

《法集要頌經》〈12 正道品〉

此道無別法,見諦之所淨,

趣向滅眾苦,能壞魔羅軍。

此道無有餘,見諦能證果,

趣向滅眾苦,能破魔羅軍。

梵文《法句經》12 mārgavargaḥ 道品〉

eṣo hi mārgo nāsty anyo darśanasya viśuddhaye |

pratipannakāḥ prahāsyanti dhyāyino mārabandhanam. |12,11|

巴利《法句經》20 magga vagga 道品〉

Eseva maggo natthañño dassanassa visuddhiyā; Etañhi tumhe paṭipajjatha mārassetaṃ pamohanaṃ.(274)

2.2 「生死非身空」

28 道行品〉第4頌與第5頌:

生死非常苦,能觀見為慧,

 欲離一切苦,行道一切除。

 生死非常空,能觀見為慧,

 欲離一切苦,但當勤行道。[18]

「甘博寫本」作:

生死非常苦,能觀見為慧,

 若欲離眾苦,行道一切除。

 生死非身空,能觀見為慧,

 欲離一切苦,但當仂行道。

差異為:第三句「欲離一切苦」,「甘博寫本」作「若欲離眾苦」;第五句「生死非常空」,「甘博寫本」作「生死非身空」;第八句「但當勤行道」,「甘博寫本」作「但當仂行道」。

第一個差異雖然用字不同,句意並沒有太大的差別。第三個差異則「」、「」兩字可以通假。

《一切經音義》:「以仂(里翼反,《字書》:『仂,勤也。』今皆為力字)。」[19]

所以,主要的差別在生死非常空」與「生死非身空。《法集要頌經˙12 正道品》有四首與此相關的偈頌,分別為觀諸行「無常、苦、空、無我」,[20] (《出曜經˙13 道品》也是如此)[21]

一切行無常,如慧所觀察,若能覺此苦,行道淨其迹。

 一切諸行苦,如慧之所見,若能覺此苦,行道淨其迹。

 一切諸行空,如慧之所見,若能覺此苦,行道淨其迹。

 一切法無我,如慧之所見,若能覺此苦,行道淨其迹。

與梵文《法句經˙12 道品》的對應偈頌相符,次序也吻合:[22]

anityān sarvasaṃskārān prajñayā paśyate yadā |

atha nirvidyate duhkhād eṣa mārgo viśuddhaye |12,5|

duhkhaṃ hi sarvasaṃskārān prajñayā paśyate yadā |

atha nirvidyate duhkhād eṣa mārgo viśuddhaye |12,6|

śunyataḥ sarvasaṃskārān prajñayā paśyate yadā |

atha nirvidyate duhkhād eṣa mārgo viśuddhaye |12,7|

sarvadharmā anātmānaḥ prajñayā paśyate yadā |

atha nirvidyate duhkhād eṣa mārgo viśuddhaye |12,8|

所以,很有可能此處《法句經》為每兩首合併譯作一首。也就是說如「甘博寫本」所顯示的,第一頌「生死非常苦」,「生死」為「saṅkhārā諸行」的對譯,[23] 「非常」為「anityān 無常的」的對譯,「苦」為「duhkhaṃ苦的」的對譯。第二頌「生死非身空」,「非身」為「anātmānaḥ無我的」的對譯,[24] 「空」為「śunyataḥ空的」的對譯。[25]

如果上述的推論是正確的話,今本呈現的「生死非常空」可能因上文「生死非常苦」而抄寫訛誤,是一種校勘學所謂的「涉上而訛」。

2.3 「慎言守意念」

28 道行品〉第8頌:

慎言守意念,身不善不行,

 如是三行除,佛說是得道。[26]

第一句「慎言守意念」,「宋、元、明藏」與《磧砂藏》作「慎言守意正」,「甘博寫本」、《大正藏》與《趙城金藏》作「慎言守意念」。

依巴利《法句經》281頌:

Vācānurakkhī manasā susaṃvuto, kāyena ca nākusalaṃ kayirā;

Ete tayo kammapathe visodhaye, ārādhaye maggamisippaveditaṃ.

筆者譯為:「應慎言且守護自己的意念,勿作任何不善行,應三業清淨,能達仙人所說示之道。」

巴利281頌「manasā susaṃvuto善防護意念」,並未出現「正」字,因此,「甘博寫本」作「慎言守意念」,與巴利281頌呼應,較有可能是翻譯的原本用字。

2.4 「根在猶畏生」

28 道行品〉第9頌:

斷樹無伐本,根在猶復生,

 除根乃無樹,比丘得泥洹。[27]

「甘博寫本」作:

斷樹無伐木,根在猶畏生,

 除根乃無樹,比丘得泥洹。

「宋、元藏」第一句作「斷樹無伐木」,與「甘博寫本」相同。「甘博寫本」第二句「根在猶畏生」的「畏」字,為存世各漢譯《法句經》版本所未見的「異讀」。

對應的巴利《法句經》283(位於〈道品〉)

Vanaṃ chindatha mā rukkhaṃ, vanato jāyate bhayaṃ;

Chetvā vanañca vanathañca, nibbanā hotha bhikkhavo.

對應的梵文《法句經》則位於〈18 花品〉第3頌:

vanaṃ chindata mā vṛkṣaṃ vanād vai jāyate bhayam |

chittvā vanaṃ samūlaṃ tu nirvaṇā bhavata bhikṣavaḥ |18,3|

此首巴利偈頌為「雙關語」,字面的意思是「要砍伐整座樹林,而不是只砍一棵樹;從樹林產生恐懼;砍了樹林與樹叢之後,比丘!不要有樹林!」但是另有一層意思為「要砍伐欲望叢林,而不是只砍一棵樹,從欲望叢林產生恐懼;斬斷欲林與欲望之後,比丘!(此)為涅槃!」[28]

《出曜經》有此偈頌的註解位於〈19 華品〉,而非〈13 道品〉:

斷林勿斷樹,林中多生懼,斷林滅林名,無林謂比丘。[29]

《法集要頌經》的對應偈頌也與《出曜經》同樣在〈18 華喻品〉:

截林勿截樹,因林生怖畏,截林而滅已,苾芻得圓寂。[30]

在此可以看出,《出曜經》與《法集要頌經》第二句的翻譯都有「懼、怖畏」,呼應梵、巴「bhaya害怕、怖畏」的字義。

因此,「甘博寫本」第二句「根在猶畏生」的「畏」字有其道理,而此又是各版《法句經》所未呈現的異讀

3. 〈泥洹品〉的異讀

今本《法句經》的泥洹品〉為第36品,「甘博寫本」則標為「泥洹品第卅九 卅有五章」。《大正藏》、《磧砂藏》與《趙城金藏》此品均作「三十有六章」。[31]部分「異讀」探討如下:

3.1 「捨家不犯彼」

〈36 泥洹品〉第1頌:

「忍為最自守,泥洹佛稱上,

 捨家不犯戒,息心無所害。」[32]

「甘博寫本」作:

「忍為最自守,泥洹佛稱上,

 捨家不犯彼,息心无所害。」

差異為:第三句「捨家不犯戒」,「甘博寫本」作「捨家不犯彼」。此處「彼」字,為存世各漢譯《法句經》版本所未見的「異讀」。

這首偈頌其實是T210《法句經》的「重譯偈頌」之一,[33] 另一首偈頌位於22 述佛品〉:

「觀行忍第一,佛說泥洹最,

 捨罪作沙門,無嬈害於彼。」[34]

此兩首偈頌的對應偈頌如<表2>,從<表2>可以看出,前兩句大抵相同,第四句「息心無所害」有些偈頌翻譯為「(不以)害彼為沙門」、「(不以)害他為沙門」。[35] 第三句「捨家不犯戒」差異較大,檢視巴利對應偈頌第三句「Na hi pabbajito parūpaghātī」與梵文對應偈頌第三句「na hi pravrajitaḥ paropatāpī」,「捨家」相當於「pabbajito」(巴)、「pravrajitaḥ」(梵)。

「na parūpaghātī」(巴)、「na paropatāpī」(梵)翻譯作「不犯彼」要比「不犯戒」更為適當,所以「甘博寫本」的異讀顯得有其道理。

《出曜經》〈27 泥洹品〉:

忍辱為第一,佛說泥洹最,

 不以懷煩熱,害彼為沙門。[36]

《法集要頌經》〈26 圓寂品〉:

忍辱第一道,佛說圓寂最,

不以懷煩熱,害彼為沙門。[37]

對應偈頌為:

巴利《法句經》184: [38]

Khantī paramaṃ tapo titikkhā, nibbānaṃ paramaṃ vadanti buddhā;

Na hi pabbajito parūpaghātī samaṇo hoti paraṃ viheṭhayanto.

筆者譯為:「忍辱與寬恕是最高的苦行,佛說涅槃是最上的境界,出家者不殺傷他人,侵害別人者即不是沙門。」

梵文《法句經》26.2 頌(564頌) :[39]

kṣāntiḥ paramaṃ tapas titīkṣā nirvāṇaṃ paramaṃ vadanti buddhāḥ |

na hi pravrajitaḥ paropatāpī śramaṇo bhavati paraṃ viheṭhayan vai.

<表2

版本與經名

偈頌

T210《法句經》22 述佛品

觀行忍第一,佛說泥洹最,

捨罪作沙門,無嬈害於彼。

T210《法句經》36 泥洹品

忍為最自守,泥洹佛稱上,

捨家不犯戒,息心無所害。

「甘博寫本」〈39 泥洹品

忍為最自守,泥洹佛稱上,

捨家不犯彼,息心无所害。

敦煌寫卷 P238122 述佛品

觀行忍第一,佛說泥洹最,

捨罪作沙門,无嬈害於彼。

《出曜經》〈27 泥洹品〉

忍辱為第一,佛說泥洹最,

不以懷煩熱,害彼為沙門。

《法集要頌經》26 圓寂品〉

忍辱第一道,佛說圓寂最,

不以懷煩熱,害彼為沙門。

梵文《法句經》26 nirvāṇavargaḥ 道品〉

kṣāntiḥ paramaṃ tapas titīkṣā nirvāṇaṃ paramaṃ vadanti buddhāḥ | na hi pravrajitaḥ paropatāpī śramaṇo bhavati paraṃ viheṭhayan vai.

巴利《法句經》〈14 Buddha 佛陀品〉

Khantī paramaṃ tapo titikkhā, nibbānaṃ paramaṃ vadanti buddhā; Na hi pabbajito parūpaghātī samaṇo hoti paraṃ viheṭhayanto.

《長阿含1經》

「忍辱為第一,佛說涅槃最,不以除鬚髮,害他為沙門。」(CBETA, T01, no. 1, p. 10, a26-27)

《增壹阿含48.2經》

「忍辱為第一,佛說無為最,不以剃鬚髮,害他為沙門。』」(CBETA, T02, no. 125, p. 786, c12-13)

《解脫戒經》

卷1:「忍辱第一義,佛說涅槃最,出家惱他人,不名為沙門。」(CBETA, T24, no. 1460, p. 659, b9-10)。

3.2 「厚為最友」

〈36 泥洹品〉第2頌:

「無病最利,知足最富,

 厚為最友,泥洹最快。」[40]

「元、明藏」與《磧砂藏》作「序為最友」,《大正藏》、《趙城金藏》與「甘博寫本」作「厚為最友」。

3.3 「泥洹最安」

〈36 泥洹品〉第4頌:

「少往善道,趣惡道多,  

如諦知此,泥洹最安。」[41]

第四句「泥洹最安」,「宋、元、明藏」與《磧砂藏》作「泥洹最樂」,「甘博寫本」、《大正藏》與《趙城金藏》作「泥洹最安」。

3.4 「无住无所懸」

〈36 泥洹品〉第20頌:

「無想不想入,無今世後世,

 亦無日月想,無往無所懸。」[42]

「甘博寫本」作:

「无想不想入,无今世後世,

 亦无日月想,无住无所懸。」

差異為:第四句「無往」,「甘博寫本」作「无住」。此處「住」字,為存世各漢譯《法句經》版本所未見的「異讀」。

3.5 「遘遇无所猗」

〈36 泥洹品〉第24頌:

「斷有之射箭,遘愚無所猗,

 是為第一快,此道寂無上。」[43]

「甘博寫本」作:

「斷有之射箭,遘遇无所猗,

 是為第一快,此道寂无上。」

差異為:第二句「遘愚無所猗」,「甘博寫本」作「遘遇无所猗」。此處「遇」字,為存世各漢譯《法句經》版本所未見的「異讀」,筆者尚無可資參考的資料判定「遘遇」、「遘愚」何者較為「恰當」。[44]

3.6 「滅惡極苦際」

〈36 泥洹品〉第31頌:

「道務先遠欲,早服佛教戒,

 滅惡極惡際,易如鳥逝空。」[45]

「甘博寫本」作:

「道務先遠欲,早服佛教戒,

 滅惡極苦際,易如鳥逝空。」

差異為:第三句「滅惡極惡際」,「甘博寫本」作「滅惡極苦際」。此處「苦」字,為存世各漢譯《法句經》版本所未見的「異讀」。

4. 「甘博寫本」的用字

「甘博寫本」的有些用字與《大正藏》、《磧砂藏》或「宋、元、明藏」不同,有些可以歸為通假字,有些則應該算是「甘博寫本」的「訛」字。

例如:「無」字,「甘博寫本」一律寫作「无」;「但當『勤』行道」,[46]「勤」字寫作「仂」;「從因『墮』惡」,「墮」字寫作「隋」;「『駛』流澍于海」,[47]」字寫作「使」;「雖勝『猶』復苦」[48]」字寫作「由」;這些應屬通假字。

其他如:「如水湍『驟』」,[49]「驟」字「甘博寫本」寫作「聚」;「施『燈』必得眼」,「字寫作「[食*定]」;「莫如愚『覆』淵」,[50]」字寫作「寢」;「少『往』善道」,[51] 「往」字寫作「住」;「行忍如門『閾』」,[52]」字寫作「棫」。這些應屬「訛字」。

另有一些字體不夠「規範」,如〈道行品〉第三頌「我已開正道」的「道」字,「甘博寫本」的寫法是在「道」之下多一形體較小的「木」,與第一頌「八直最上道」的「道」字不同;〈道行品〉第六頌第三句:「與墮無瞻聚」,「甘博寫本」此一「墮」字下方的「土」寫作「小」,而且「墮」字右上角的「左」有「工」這三筆未寫出。

「甘博寫本」還有一些「乙倒字」,其中有一部分附上「乙倒符號」,也有些「乙倒字」未附此符號。

以上顯示,「甘博寫本」並非「最佳」版本,仍須斟酌取捨「異讀」。

5. 結語:「甘博寫本」的特點與議題

「甘博寫本」的部分異讀與現今存世的各雕版《法句經》的用字不同,但是與《出曜經》、《法集要頌經》的對應偈頌呼應,甚至與梵、巴《法句經》的偈意相符;另外,在各版之間的異讀,「甘博寫本」的用字有時與《磧砂藏》、「宋、元、明藏」相同,有時卻與《高麗藏》、《趙城金藏》的用字相同。這些異讀請參考<表3>。

如<表3>所顯示,即使有人能依據《思溪藏》、《崇寧藏》、《高麗藏》、《磧砂藏》、《趙城金藏》的「祖本」或「刻本」來抄寫,也無法抄出此一「甘博寫本」。[53]如果此一寫卷確實出自敦煌、吐魯番地區,[54]在此戰事紛繁、交通阻隔、經卷短缺的敦煌(沙洲)地區,若不是根據古版寫本抄寫,要「向壁虛造」而得出此一寫本,幾乎是全無可能。因此,此一寫本不可能憑空捏造、也不可能揉合各版而成,它必有所本,而且據以抄寫的「祖本」與各版《法句經》不同,應該是一個今所未見的「版本」。所以,應該可以將「甘博寫本」將作T210《法句經》的「校本」。

當然,「甘博寫本」不會是「最佳的」版本,其中有些通假字、「訛寫」已在上一節〈「甘博寫本」的用字〉討論過了。這種類型的傳抄錯誤,甚至誤譯,可以經由跨語言版本的《法句經》比較研究,來進行校勘訂正,這樣的校正並非只有以「他本」來訂正漢譯經典,漢譯經典也可以更正或補充「他本」,或者對某一難解的字詞提供早期佛教的解讀;所以實際上兩者是相輔相成,得到「他山之石,可以攻錯」的效果。[55]

關於「甘博寫本」與「法藏P2381」之間的關係,雖然前者只抄錄〈28道行品〉與〈36泥洹品〉,後者則抄錄從〈1 無常品〉到〈22 述佛品〉等22品,內容並無重複;但是兩者同樣有界行,每行劃線分成四欄。一首偈頌抄錄一行,四句偈則每句一欄,六句偈則兩句一組,各組之間有小間距;第一組位於第一欄與第二欄上半;第二組位於第二欄下半與第三欄上半;第三組位於第三欄上半與第四欄。筆者以為,前者將「小序」抄作兩行,後者則抄作一行。前者「墮」字抄寫為「隋/小」、「隋」,字中的「左」缺「工」這三劃,後者則寫作「隋」,字中的「左」有「工」這三筆。前者字體中的「捺」,收筆渾圓,後者收筆如「永字八法」的「捺」而收筆時筆鋒微微挑起。不過,筆者不是鑑賞專家,此一「書法、字樣」的議題已有紀韋彤〈《甘博001(法句經下)》字樣研究〉進行探討,[56]進一步的字樣判定與紙質斷代仍待專家進一步剖析。

「甘博寫本」留下較大的議題是,抄錄〈28道行品〉為「道行品法句經第卅八」,〈36泥洹品〉為「泥洹品法句經第卅九」;這是否代表《法句經》曾有一版本分品與今本不同,還是另有緣由,這已超過筆者的學力,期待能有教界長老或學界先進解答此一問題。

<表3>

異讀

相同的版本

差異的版本

附註

是道「无有異」

各本作「是道『無復畏』」

力行滅「眾」苦

各本作「力行滅『邪』苦

根在猶「畏」生

各本作「根在猶『復』生」

生死非「身」空

各本作「生死非『常』空」

捨家不犯「彼」

各本作「捨家不犯『戒』」

无「住」无所懸

各本作「無『往』無所懸」

遘「遇」無所猗

各本作「遘『愚』無所猗」

滅惡極「苦」際

各本作「滅惡極『惡』際」

施燈必得「眼」

《大正藏》,《高麗藏》,《趙城金藏》

「宋、元、明藏」,《磧砂藏》

施燈必得「明」

慎言守意「念」

《大正藏》,《高麗藏》,《趙城金藏》

「宋、元、明藏」,《磧砂藏》

差異為「慎言守意『正』

斷樹無伐「木」

「宋、元藏」,《高麗藏》,《趙城金藏》,《磧砂藏》

《大正藏》

差異為「斷樹無伐『本』」

「使」流「注」于海」

《大正藏》與《高麗藏》作「駛流澍于海」,《趙城金藏》作「使流澍于海」,「宋、元、明藏」與《磧砂藏》作「駃流注于海」

「厚」為最友

《大正藏》,《高麗藏》,《趙城金藏》

「元、明藏」,《磧砂藏》

差異為「『序』為最友」

泥洹最「安」

《大正藏》,《高麗藏》,《趙城金藏》

「宋、元、明藏」,《磧砂藏》

差異為「泥洹最『樂』」

法歸「其報」

《大正藏》,《高麗藏》,《趙城金藏》

「宋、元、明藏」,《磧砂藏》

差異為「法歸『分別』」

6. 謝詞

本文承蒙方廣錩教授提供更為清晰的「敦煌寫卷 P.2381 號」圖版,新加坡佛教學院(BCS)的紀贇教授與法鼓佛教學院的竺法施法師(Sāmaṇerī Dhammadinnā)分別提供筆者 Dhammajoti (1995)與Willemen(1978)兩本專書,白瑞德教授(Rod Bucknell) 、陳世峰先生(SF Chin)與紀贇教授協助解讀部分偈頌,在此向他們致謝。

本文的一些構想倚賴對應偈頌的查證,筆者編列的「對應偈頌對照表」從 Devasanti的部落格、Bhikkhu Ānandajoti的網頁與Franz Bernhard 在 University of Oslo的網址得到最大的幫助,節省了筆者不少反覆對照查閱的時間與精力,在此致謝。

承蒙台灣清華大學陳淑芬教授審閱初稿,並指正一些瑕疵,在此致謝。

參考書目

一 佛教經典與工具書

《敦煌遺書總目索引新編》,(2000),敦煌研究院(編),中華書局,北京市,中國。

《敦煌遺書,國家圖書館藏》,(2007),中國任繼愈、方廣錩主編,北京圖書館出版社,北京市,中國。

《房山石經》,(1989),中國佛教協會,北京市,中國。

《趙城金藏》,(2008),北京圖書館出版社,北京市,中國,照相製版本。

《金版高麗大藏經》,(2004),宗教文化出版社,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複製中心,北京市,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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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大藏經》,(1987-1989),文殊大藏經編輯委員會,台北市,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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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英文或英文著作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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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emen, Charles. (1978), The Chinese Udānavarga: A Collection of Important Odes of the Law Fa Chi Yao Sung Ching. Bruxelles: Institut Belge des Hautes Etudes Chinoises.

二 中文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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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韋彤,(2010),〈《甘博001(法句經下)》字樣研究〉,中央大學中文研究所碩士學位論文,指導老師萬金川,中央大學,桃園縣,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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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日文或日文著作的翻譯

江田俊雄(譯註),(1930,1971),《出曜經》,(國譯一切經:19-20本緣部),大東出版社,東京,日本。

水野弘元,(1981),《法句経の研究》,春秋社,東京,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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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網路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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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athasukha.blogspot.tw/

2. 「《法句經》、《出曜經》、《法集要頌經》偈頌對照表」,(2014):

http://yifertwtw.blogspot.com/

3. 《法句經》校勘與標點,(2014):

http://yifert210.blogspot.tw/

4. 《出曜經》校勘與標點(2014):

http://yifertw212.blogspot.com/

5. 「《法集要頌經》校勘、標點與 Udānavarga 偈頌對照表」,(2014):

http://yifertw213.blogspot.tw/

6. 台灣教育部「異體字字典」,(2012):

http://dict2.variants.moe.edu.tw/variants/trial_ver_info.html

7. Bhikkhu Ānandajoti, (2007), A Comparative Edition of the Dhammapada:

http://www.ancient-buddhist-texts.net/Buddhist-Texts/C3-Comparative-Dhammapada/

http://www.ancient-buddhist-texts.net/Buddhist-Texts/BT-index.htm

http://www.ancient-buddhist-texts.net/Buddhist-Texts/C5-Patna/

http://www.ancient-buddhist-texts.net/Buddhist-Texts/S1-Udanavarga/index.htm

8. Bernhard, Franz, Website at University of Oslo (Ancient Buddhist Texts Homepage):

http://www2.hf.uio.no/polyglotta/index.php?page=volume&vid=71

9. Magaret Cone:

http://www.buddhanet-de.net/ancient-buddhist-texts/Buddhist-Texts/C5-Patna/index.htm


[1] 《法句經》二卷, (CBETA, T04, no. 210, p. 559a),《出三藏記集》:「魏文帝時,天竺沙門維祇難以吳主孫權黃武三年齎胡本,武昌竺將炎共支謙譯出。」(CBETA, T55, no. 2145, p. 6, c11-13)。《法集要頌經》四卷,(CBETA, T04, no. 213, p. 777a) 是天息災於宋太宗雍熙二年(西元985年)譯出,請參考《大中祥符法寶錄》的記錄(CBETA, A111, no. 1501, p. 714, a6)

[2] 敦煌寫本另有所謂的《法句經》(T2901),此為疑偽經典,不在本文討論範圍之內:《佛說法句經》(CBETA, T85, no. 2901, p. 1432, b3)

[3] 本文引用的巴利《法句經》偈頌,出自Vipassana Research Institute 發行的 CSCD。

[4] 參考Brough (1962).

[5] 參考Bernhard (1965). 也可參考網址:(http://www2.hf.uio.no/polyglotta/index.php?page=volume&vid=71).

[6] 參考Cone (1989).

[7] 本文將不涉及藏譯《法句經》及其相關文獻。

[8] 段文傑(主編)(1999)1-4頁。

[9] 筆者認為,此一題字與其他字跡的差異甚大,「墨筆題字」的墨跡也不同,是否出自同一人應待專家進一步鑑定。

[10] 《教育部異體字典》網址: (http://dict2.variants.moe.edu.tw/variants/trial_ver_info.html).

[11] 紀韋彤,(2010:98)。此文在101頁的敘述略有差異:「由異體字的使用情況與外部特徵,可以確定約是三世紀至四世紀初的寫本」

[12] Rhys Davids, T. W. and Stede, William, (1925), Pali-English Dictionary (PED).

[13] 《法句經》228 道行品〉:「二十有八章」(CBETA, T04, no. 210, p. 569, a16);。

[14]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9, a20-21)

[15] 《出曜經》(CBETA, T04, no. 212, p. 683, c22-23)

[16] 《法集要頌經》(CBETA, T04, no. 213, p. 783, b9-12)

[17] Dhammajoti(1995:217, note 4),認為「畏」字,應該是「他」或「餘」字,沒能推測此字是「異」字

[18]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9, a24-28)

[19] 一切經音義》(CBETA, T54, no. 2128, p. 497, c23)。

[20] 法集要頌經》(CBETA, T04, no. 213, p. 783, a26-b5)。

[21] 出曜經》:「一切行無常,如慧所觀見,若能覺此苦,行道淨其迹。一切眾行苦,如慧之所見,若能覺此苦,行道淨其迹。一切眾行空,如慧之所見,若能覺此苦,行道淨其迹。一切行無我,如慧之所見,若能覺此苦,行道淨其迹。」(CBETA, T04, no. 212, p. 682, b19-p. 683, a1)

[22] Bernhard (1965:193-194)。

[23] 20131018-19日法鼓佛教學院主辦的「長阿含經國際研討會」上,辛島靜志評論筆者的論文時指出〈28 道行品〉:「生死非常苦」,可能是「梵、巴 saṅkhāra, saṃkhāra (行)在犍陀羅語會轉寫成 saṃsāra,有 kh/s/ṣ 混淆的現象,因而導致譯成『生死(輪迴)』」。筆者認為,這也就是造成此品兩譯並存的可能原因。一譯將其譯成「生死」,另一譯則譯為「眾行」。安世高的譯文將「saṅkhāra 諸行」譯作「生死」,《長阿含十報法經》:「知五陰增減見行,若是色,若是色習,若從是色得滅,是痛痒、思想、生死、識,是識,是從是識得度,」(CBETA, T01, no. 13, p. 237, a19-21)

[24] 古譯將「無我」譯作「非身」,如《佛般泥洹經》卷2:「爾等當念非常、苦、空、非身之諦」(CBETA, T01, no. 5, p. 172, c21-22)。《法句經》卷228 道行品〉:「眾行非身,是為慧見,罷厭世苦,從是道除。」(CBETA, T04, no. 210, p. 569, b22-24)。《增壹阿含23.2經》:「思惟非常、苦、空、非身」(CBETA, T02, no. 125, p. 611, c7)

[25] T210法句經》有將多首偈頌合併譯作一首的譯例,如《法句經》卷229 廣衍品〉第8頌:「為佛弟子,常寤自覺,晝夜念佛,惟法思眾」(CBETA, T04, no. 210, p. 569, c20-21)。巴利《法句經》的對應偈頌為296, 297, 298等三首偈頌,是將佛、法、僧各自獨立成為一頌。漢譯《法句經》似乎是將三首合併譯作一頌

[26]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9, b4-5)

[27]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9, b6-7)

[28] Dhp 283: “vana chindatha mā rukkha, vanato jāyate bhaya; chetvā vanañca vanathañca, nibbanā hotha bhikkhavo.”「沒有樹林的 nibbanā (沒有欲望的)」讀音與「涅槃nibbāna」近似。

[29] 《出曜經》〈19 華品〉:「『斷林勿斷樹,林中多生懼,斷林滅林名,無林謂比丘。』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與無央數眾說法,前後圍繞。時有一人,信心堅固,捨家妻子捐棄六親,出家學道求為沙門。爾時彼人在大眾中,心念宿舊五欲自娛,憶女顏貌如現目前,陰便動起;心懷慚愧,即詣靜處以刀斷之,血流溢出迷悶不自覺知。爾時世尊告大眾曰:『汝等觀此愚人,應獲而不獲,不斷而便斷之。夫欲斷者,當斷結使諸縛,何乃斷此形相?』」(CBETA, T04, no. 212, p. 708, c17-27)《出曜經》上文,似乎是將斷除欲念比擬為「斷林」,將故事中比丘自我閹割比擬為「斷樹」。

[30] 《法集要頌經》(CBETA, T04, no. 213, p. 786, a6-7)

[31] 請參考網址:(http://yifert210.blogspot.tw/2013/12/36.html)

[32]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a25-26)

[33] 請參考蘇錦坤(2014b)

[34]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7, a25-26)

[35] 請參考蘇錦坤(2013:142-143):漢譯經文另有「息心」一詞,一為「止息其心、寂靜其心」之意,一為「沙門samaṇa」的古譯。

[36]出曜經》(CBETA, T04, no. 212, p. 731, a4-5)

[37]法集要頌經》(CBETA, T04, no. 213, p. 790, b18-19)

[38] 中文翻譯為筆者參考Norman (1995: 52)所譯。

[39] Bernhard (1965: 317).

[40]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a27-28)

[41]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a29-b1)

[42]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b29-c2)

[43]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c6-8)

[44] 此首偈頌似為對應偈頌,但是亦不足以作為判斷標準,《阿毘達磨發智論》:「永拔有箭故,彼住後邊身,此是最究竟,無上寂靜迹。」(CBETA, T26, no. 1544, p. 924, a16-18)

[45]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c20-21)

[46]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9, a27)

[47]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9, b28)

[48]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a29)

[49]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9, b14)

[50]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69, a27)

[51]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a29)。《法句經》卷236 泥洹品〉:「無往無所懸」(CBETA, T04, no. 210, p. 573, c1),「往」字,「甘博寫本」作「往」字,此處筆者無法抉擇孰是孰非。

[52] 《法句經》(CBETA, T04, no. 210, p. 573, c8)

[53] 筆者所知的《房山石經》所收的《法句經》,是與敦煌寫本《法句經》(T2901)相近的版本,此為疑偽版本,與本文的討論範圍無關

[54] 此一「甘博寫本」的來源不詳

[55] 此類互相校勘的成果,可以參考著比丘,(2007a, b, c),溫宗堃、蘇錦坤(2011)。

[56] 紀韋彤,(2010),〈《甘博001(法句經下)》字樣研究〉